她在天堂等我(原创)2
她在天堂等我(原创)2
屋内一片寂静,我们热吻时发出的啧啧声清晰可闻。我闭上眼睛,享受着拥有她的感觉,急促的呼吸和猛烈的心跳充斥着整个房间。她双腿抽搐的时候,我低头去吻她的额头,却触到了她发丝间的泪水,“我弄疼你了?”她摇摇头,露出一丝隐忍的微笑。我瘫在她身上,将她的头埋在我怀里。
“青,别动,就压在我身上。”
我轻吻她的头发,“你太小了,我都怕把你压碎了,搂你睡吧!”
“好,那你把腿搭我身上。”
我侧过身,从她后面把她揽在怀里,腿扔到她身上,“沉吗?”
“我喜欢你压着我,这样我就能感觉到了。”
“感觉什么?”
“感觉到你在,睡着了也能感觉到。”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还在我怀里酣睡,我想起那个体育课的午后,桃子和小叶的皮肤一样滑如绸缎,薄如蝉翼,但尽管怎样诱人,我是不该碰她的,这是我第一次,况且是个快要结婚的女人,我一直很鄙视一夜情这种事的。想来,我堂堂一个律师,竟然把女孩子带回家,还发生了^,天啊!这叫什么事啊!正当我谴责自己的时候,她醒了,转过身亲吻我的脸颊。
“你……你醒了……快把衣服穿上,带你吃KFC早餐去!”我紧张极了,根本不敢再看她的身体。
到KFC的时候将近9点钟,正好能赶上早餐,她从钱包里拿了餐券,我按那优惠券给她买了芝士蛋堡,香脆薯棒和一杯雀巢咖啡,加一起才12块钱。我心想,哪个男人娶了她可真是合适了,省钱。
我们都低着头吃东西,半天没说话,我想,大概她跟我一样觉得尴尬。
良久,她吞吞吐吐的问我:“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连南?”她没有抬头,来回转着手里的纸杯。
“回连南?”
“是啊!你昨晚说的啊!”她终于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我。
“我昨晚说我要回连南?呵~我总是这样说,别当真,其实,那只是个理想。在新加坡律师证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我真去了连南,就什么都没了,前途毁了,以前的努力也成徒劳了。嗨!理想,心里想想就得了。”
其实江南是我和小叶的理想,她想找个民风淳朴,景色怡人的江南小镇和我过一辈子,远离功名利禄和世俗喧嚣。这样的信念不知道支撑我们过了多少艰难的日子,我们不管别人的眼光,也不管生活多艰苦。我想起她喜欢的那首诗,苏轼的《望江南》: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
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
烟雨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
诗酒趁年华。
后来她画了幅水墨画,画的是水城义乌,就把这首诗写在背面,还贴在我们的床头上。
望江南的梦,直到我在新加坡读大学的时候还一直做着,我希冀着有一天自己有了经济基础可以解开家人的束缚,离开这个城市也离开新加坡,带着小叶到我们向往的江南水乡去。直到小叶和陈浩在一起我才相信,梦想终归只是个梦,所有带着幻想的人们最终都要回归现实,面对房子,车子和票子。我曾经假想过,如果小叶一直在我身边,现在我会不会真的带她去江南,我最终没得出答案,我不敢去想,我总是说服自己说,如果小叶还在,也许先放弃望江南的是她。也许吧!人老了,总会变得现实,或者说是堕落。
桃子低头不语。
“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和你男朋友结婚?”我终于忍不住了,憋了许久的疑问脱口而出。
“我哪有男朋友?从来没处过……”她声音有些颤抖,眼圈微红。
“额……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也许我问到了她的痛处。
“去趟卫生间。”她低头用长发挡住眼睛,转身离开。
她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平静多了,对我微笑,神态和小叶一模一样,同样的笑容,同样的无奈,都是越笑越显露悲伤,越假装幸福就越让人心疼。
“那你不在酒吧唱歌了,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试着转换话题。
“不知道啊!还没打算……其实……日子怎么过都是过……在哪儿工作,赚多少钱,你不都还是你么?”
我怎么觉得她说这话像是在讽刺我呢!“额……我想,那种环境……不大适合你,不干了也好,我有个朋友开了个摇滚主题的PUB,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吧!要不我回头跟他打个招呼,你以后去那唱歌?”
“嗯……”她看着窗外,一脸漠然。像是没在听我说话,又像是听见了,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
那天分开之后,我马上联系了我的老同学尹江,跟他说有个不错的女孩能去他那唱歌,并简单的介绍了桃子的情况。他说很欢迎,让桃子有时间联系他,还说马上要去外地参加个演出,可能没时间联系我,让我等他回来再走,要跟我聚聚。
上学的时候,我和江就很铁。他是个摇滚乐的狂热爱好者,以前他每天都抱个CD听他的Rammstein,好几次都被老师没收。我临出国之前,他跟我说要买个电吉他,要¥4500,对于当时的我们简直是天价了,我问他钱够么,他说凑凑差不多。有一天,我在他书桌上发现一张16开的白纸,写满了人名,人名后面都降序排列的跟了个数字,我问他那是什么,他憨笑着说买吉他钱不够,准备跟大家借点。我仔细一看,我荣登榜首:青,800元。我说,靠!为啥我最多。他居然说把我和小叶算一起了。让我大跌眼镜的是,我把人名后面的数加在一起正好4500。我说,你自己一分不拿啊?他傻笑,指指那张纸的页尾说,这两个是我自己的。我一看:建行信用卡,招行信用卡。我彻底无语了。
江曾对我说,摇滚是种信仰,这就是他的全部理想,现在他的确做到了,虽然没成为知名的乐队主唱,但至少他一直坚持。我羡慕他,因为他比我幸福。
江走了之后,我去过几次他的酒吧,没见到桃子,上次也忘了留她的电话。其实,即使留了,我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她没有男朋友,又和我有过一夜,我是让她做我女朋友还是没事就叫她出来“玩”?后者我做不出来,至于前者也基本没可能,我不可能留下陪她,更不可能带她走。我能给她的,只是给她找个工作,让她安稳的生活。要说感情,我承认我确实喜欢她,但如果说到爱,我就说不清楚了,每每和桃子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小叶,甚至是在床上。她总是给我一种莫名的时间重叠感,把我拉回当年,让我觉得小叶还在,让我觉得我还年轻。
一个清晨,我迎来了今年这个城市的第一场雪,我独自到楼下吃KFC早餐。这个朦胧的清晨,袭来再一次的时间重叠,想起小叶,想起桃子,想起许久以来只浮现在梦里的望江南。生活总是这样矛盾,对于悲观者,向左向右往往都是错误,选择庸俗还是选择理想,永远都没有一个正确答案,选择一者必将面临对另一者的遗憾,于是一者成了既得,另一者则成了幻想。但倘若拥有了既得之后又要贪婪的追求幻想,结果必定是一无所有。我虽然羡慕尹江,但我毕竟不是他,也不可能成为他。我在KFC坐了一天,饮品全喝了一遍之后天也黑了。
我出去踩雪,真不知道命运这东西是怎么安排的,我在过街的地道里又碰见了让我最尴尬的人。
她坐在小板凳上,抱着个木吉他唱歌,三三两两的人围过来看。我记得尹江不得志的时候也曾这样做过,那时他对我说,只要热爱音乐,舞台无处不在。桃子唱的歌我没听过,我站在她对面听着:
我以为远离了岁月的喧嚣心就可以如水一般明澈
我以为散尽了富贵和荣华就可以换取一轮心月
我以为一生也望不尽那月光杯中的离别水
我以为广舒长袖就可以随风奔月而去
我以为静止了呼吸就再也不用睁开双眼
我以为身体写满了伤痕灵魂就可以随之而不朽
我以为我炽热的血液可以让冲动的青春凝结
我以为无所谓年轮的飞转就可以随你远去
刹那间 月光已迷离
而时间已奔跑过我们的记忆
无声的泪滴落在无形的屋顶
在无人的墓穴里重复着那声叹息
睁开双眼后仍是那命运的倒影
她看到了我,唱完这首歌向我走过来。我不知所措,要是有个缝我绝对能钻进去。
她抬着头望着我,神情激动,声音颤抖的说:“我想吃KFC……”
“快关门了吧!”我想躲避她的眼睛,可又忍不住要看她。
“我……我想吃早餐……”她眼圈开始泛红了,嘴唇颤动着。
她这话太挑逗,说吃早餐,等于说要跟我过夜。
我眼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将要溢出的泪水,我无力拒绝:“好!”
我话音未落她就扑进我怀里,泪如泉涌,哽咽着说:“你陪我回家。”
桃子住在一栋马上要拆迁的四层老房子里,阴暗的连声控灯都没有的楼道让我不能相信它属于这灯红酒绿的都市。她和一个老太太住插件,公用卫生间那种。她说老太太子女很少来,平常都是她照顾,这阵子由于脑血栓住了院。
“你怎么没去我朋友那上班?”
“我去了,说是老板出差了,我已经留了我的资料。”
她打开门,一条一米多高的哈士奇迎面向我扑过来,蹦起来舔我。那狗比我还壮,差点给我推个跟头。
“它叫Kevin,一个加拿大人回国的时候送我的。我养了它三年,到现在还听不懂汉语,必须叫它Kevin才答应,叫凯文都不行。”那狗摇着尾巴跑到她跟前,她抚摸着Kevin的头:“它很乖的,你抢它食它都不会咬你,而且从来不叫的。其实,狗比人有感情,这些年我一个人过活,它就是我的安全感。”说到这,她的眼睛又湿润了。
我坐在桃子的硬板床上,环顾四周,这个小单间大约只有9平方米,房间很简陋,却很整洁。
我想起我和小叶当年的小窝,上高中时,我们背着家里在校外租了房子。那时很穷,租的也是这样的老房子。小叶总是把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她每天要把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擦一遍。后来我上晚课,回家很晚,她总是在家把饭做好了等着我。那时的她俨然是个贤良的妻子。那一年,是我和小叶在一起最幸福的日子。
桃子把狗放了出去,关了灯,抱住我的头疯狂的热吻,十指插进我的发根,我被她推倒在床上,她却紧紧抱着我不动了。
“青……不要走……求你……不要离开我……”她突然间泪如泉涌,重复说着:“求你……别走……”灼热的泪水流过我的脖颈。
她努力控制她强烈的颤音:“青……我爱你!”
我没有回答,从任何角度我都没法对她说我也爱你。我清楚,我对她的爱除了做出来,再也不能用第二种方式表达。
用户id: 281193发表于:2024-12-13